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滴滴6月前后重新上线顺风车?官方已否认,但这个市场正暗流翻滚

1月28日,一财报道称,滴滴顺风车或将于6月重新上线。距离去年滴滴顺风车下线至今已5个月。

顺风车市场正在悄然“起风”。

1月28日,沉寂已久的滴滴顺风车又有了最新消息:滴滴内部正在积极运作顺风车重新上线,预期上线的时间是2019年6月前后,但是,因为目前各方意见尚未达成共识,相应方案还在讨论中。

对此,滴滴对全天候科技回应称:消息不实。不过,无论滴滴顺风车能否顺利回归,整个市场已经暗流翻滚。

距离2018年8月的顺风车命案,已经过去整整5个月时间。随着风波渐歇,市场开始重新思考顺风车的意义,似乎越来越多的声音认为,“滴滴顺风车出问题,不代表顺风车的模式有问题”。

顺风车的“刚需”是存在的。部分曾经因为命案决定远离顺风车的乘客,因为诸多的交通不便,正在向一些顺风车平台回归,或者尝试联系熟人,私下拼车。

春运数千万人次的运输需求,或许为顺风车的“下半场”带来契机。1月25日,哈啰出行宣布上线顺风车业务,在上海、广州、杭州、成都、合肥、东莞6座城市开启试运营。根据哈啰官方消息,哈啰顺风车的车主注册量已经突破百万。

除了哈啰,一直保持低调运营的嘀嗒顺风车近期也开始发声,一举推出多项与春运有关的顺风车活动和举措。

“安全”、“合规”仍是悬在顺风车头上的达摩克斯利剑。嘀嗒出行和哈啰出行接受全天候科技采访时,均反复强调自家顺风车业务对“安全”和“合法”的重视。

躁动中的顺风车能借春运成功开启下半场吗?

滴滴顺风车下线后

一个周日的下午4点,李宣收拾好背包,离开和老公在常熟市的小家,准备返回上海开始下周一的工作。老公为她约好了一辆滴滴快车,送她先到常熟汽车站转乘大巴,抵达上海汽车站后,她需要再搭乘地铁到莘庄站下车,然后再加上最后一段快车或骑行的路程。不出意外,她会在当天晚上的8点多钟回到上海的住所,整个过程总耗时约4小时,路费超过100元。

因为住处和工作的分离,李宣每周都需要从常熟往返上海一次。在2018年8月27日之前,她的交通工具是滴滴顺风车,单程路费约80多元,耗时1.5小时。这样她可以在常熟度过整个周末,周一清晨六点半左右搭乘顺风车回上海,可以在9点半上班时间前抵达公司。

去年8月27日,滴滴顺风车宣布无限期下线,李宣的“方便之门”骤然关闭。

此前三天,浙江温州乐清市一名女生乘坐顺风车时被司机杀害,这是继5月6日一名空姐遇害后,滴滴顺风车在4个月内的第二个命案。这直接导致了滴滴将顺风车业务下线,并将滴滴顺风车总经理黄洁莉、客服副总裁黄金红免职。同一时期,已上线5个月的高德顺风车也宣布下线整改。

生活受到影响的还有住在上海郊区的李梅清,她的住所与地铁站距离较远,往返市区上班常常需要搭乘顺风车。去年8月27日之后,李梅清和李宣一样,由于对滴滴顺风车命案的恐惧,也因为信息不对称导致对其它用车平台不了解,她改为尝试其他出行方式——快车、骑行和地铁接驳。

随着滴滴顺风车风波过去2、3个月,生活中的不便逐渐掩盖了恐惧,李宣再次回忆起顺风车的种种好处:每周节省将近6个小时车程,可以与家人更多地待在一起。如果换成滴滴快车,虽然可以享受相同的生活节奏,但她每周的路费将高达800元。

在朋友的推荐下,李宣开始尝试使用其它顺风车平台。在面对“跨城顺风车安全吗”这样的疑问时,李宣个人的经验判断是,周五晚上和周一早上上海往返常熟的顺风车主往往也是家住常熟、在上海工作的工薪一族,而且多半会遇到合乘的人。“我爱人会提前让我留下车牌号,我独自乘车时,常常也会和他实时通话,总体感觉危险是比较小的。”她认为。

李梅清也在一个月前,放弃了公共交通接驳的方式,“有一次刚好遇到同小区的几个业主,一起组了微信群,在群里拼车。”偶尔群组拼车不顺利时,她会改用其它目前还在运营的顺风车平台。

除了方便,顺风车相比快车、专车、出租车等的价格优势也成为不少人需要它的理由。

乔晓彬最近去了趟泰国。她选择的航班是早上8点多从上海飞普吉岛,由于家离机场较远,她需要在早上6点之前就出发,可惜那个时候地铁还没开始运行。打车成为必须的选择,以滴滴快车为例,单程费用接近200元,在同事的建议下,她尝试了一把顺风车,同样路程车费不到70元。面对这样的价差,乔晓彬果断在一个顺风车平台下了单,还和一个同事拼车到了机场。回程时,她毫不犹豫地又下了一单顺风车。掐指一算,仅从家往返机场就省了接近300元,瞬间让她感受到了生活中“精打细算”的小乐趣。

“滴滴出事以后,很多人对顺风车闻之色变,没办法的,但最近用顺风车的人好像又开始多了起来,单量感觉多一些了。”顺风车车主齐然说。

齐然经常驾车出差,顺路搭载几位乘客是分担油费和过路费的好办法。他常常往返于上海和安徽,单程过路费和油费约300元,如果全程搭载一位顺风车客人,可收费200元,如果接到两单,就能替他分担全部的油费和过路费。

为了提高接单量,在8月27日以前,齐然会同时开着多个顺风车平台的APP,同时准备接单,最多时他接过4个人,除去成本,还能赚些零花钱。“现在滴滴停了,剩下能接单的平台接单率低一些,也就是比没有强吧。”齐然说。

在顺风车的“多平台”并存期,有些司机会将顺风车当作网约车,在多个平台接单,以赚取更高收入。“现在只有嘀嗒一个平台,耗油大的车一单赚30块,得有20多块油费。” 齐然认为,现在很少有“专职”的顺风车司机了,“就一个嘀嗒,每天限定四单,根本不可能赚钱,也就是分担个油费。”

自滴滴、高德下线顺风车至今,在排名前十的用车平台中,仅有嘀嗒出行一家仍在运营顺风车业务。

意识到这一点的,不仅是司机和乘客。一位创业者在去年9月时上线了一个顺风车App,尽管这是一次完全“冷启动”的创业、没有任何宣传,2个月后,这个平台仍然积累了7万车主。他和很多司机聊过,问他们为什么会来注册这个新平台,大多人都说,滴滴顺风车停了,总要找个新的平台。

顺风车重启的冲动

从去年9月至今,整改期间的顺风车市场,表面平静,需求暗涌。

有人想进入、有人想回归。不过,重启顺风车这个“敏感业务”,需要一个合适时机,比如春运。

在过往三年中,滴滴顺风车在春运期间的数据展示了市场的需求和潜力:2016年,滴滴顺风车春运中运送190万人次,2017年增长至848万,2018年,滴滴和嘀嗒顺风车总共运送高达4675万人次。同时期的民航运力为6541万人次,这意味着,顺风车运力相当于后者的71%,线路覆盖全国几乎所有地市和99%的区县。

由于无限期下线,往年的“顺风车春运大佬”滴滴将缺席今年的春运。据一名接近滴滴的人士透露,滴滴曾认真研究过在今年春运前重启将顺风车,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。滴滴最近一次对媒体表示,顺风车目前仍在全力整改中,无法为今年春运提供服务。1月28日的最新消息透露,在滴滴内部的积极运作下,滴滴顺风车的回归时间,或许为今年6月。

作为近5个月来唯一“存活”的顺风车平台,嘀嗒出行自然希望抓住春运契机做大规模。自去年8月以来,嘀嗒始终保持低调,即使许多人认为,嘀嗒或为滴滴顺风车下线后的最大受益者,但它也并未针对顺风车业务有过任何回应或宣传。

但据一位顺风车车主反馈,“最近一段时间,嘀嗒对车主的的审核似乎也变严、变慢了,最近提交了两个礼拜也没有通过审核,只好注册其它小平台。

极光大数据显示,去年8月至12月,嘀嗒的用户渗透率仅从1.5%上升至1.9%。

临近春运,嘀嗒终于一反常态、连续发声,先后推出“万人公益返乡”和“八大安全举措”等内容。其中“公益返乡”以补贴为主,于春运前三天的1月18日启动,并将持续到春节后的3月1日,用户参与其中可获得中奖机会,奖品是一张200元的顺风车抵用券。

另一个要抢顺风车蛋糕的是哈啰出行。

1月25日,春节假期开始的前一周,哈啰出行宣布正式上线顺风车业务,在上海、广州等六个城市试运营。首批运营城市的筛选标准是根据用户投票、并综合业务考量决定的。

去年12月底,哈啰开始在上海、成都低调招募顺风车司机,随后扩展至全国120城,哈啰表示,目前顺风车主注册量已经超过百万。

自去年9月哈罗单车更名为“哈啰出行”以来,陆续上线助力车、试点“单车 地铁接驳”模式,并与首汽约车、嘀嗒出行合作,接入其出租车业务。不过,市场最为关注的是,哈啰是否展开自营网约车服务,从“两轮出行”拓展至“四轮出行”。

哈啰联合创始人李开逐提到,哈啰对于网约车的态度非常谨慎,“因为网约车已经有了一个‘大佬’,肯定不能贸然进去”。现在,这个“大佬”留下的顺风车市场空白,刚好给予了哈啰一个切入点。

易观国际出行分析师余目认为,对于出行平台来说,顺风车比较典型的价值有两方面,首先因为这是真正的共享经济,对于一家出行公司的估值非常有益,否则单纯的网约车、共享单车,都不能称之为共享经济;其二,顺风车的流量潜力大,对于综合出行平台的引流价值非常高。

在过去5个月反思期间,越来越多的声音在重新肯定“顺风车模式”的价值。曾有一篇评论写到,“对待顺风车,不可把洗澡水与孩子一起倒掉”。在新浪发起的一份关于顺风车的投票中,选择“整改后会使用”和“不使用滴滴(顺风车),但会使用其他顺风车”的票数超过60%。

顺风车的市场潜力仍然巨大。三年前,滴滴顺风车业务负责人黄洁莉曾在采访中表示,当产品或服务的价格每降低至下一个量级,用户规模就会增加一个量级,这意味着滴滴顺风车要比出租车和专车拥有更多潜在用户。

滴滴宣布顺风车下线时的声明中提到,“顺风车上线三年多时间,有幸服务十多亿次出行”。如果按滴滴顺风车大约80%的市场份额估算,顺风车每年的出行次数接近4亿次。

对于顺风车市场的下一步发展,嘀嗒出行就明确表示,“顺风车市场未来将吸引更多的玩家进入。”

谨慎“上路”

 即便“下半场”能成功开启,顺风车面临的问题与过往无异:要确保安全,要合规运营,前者意味着悲剧不能再重演,后者则意味着顺风车不能成为盈利性的“黑网约车”。

在安全问题的改善上,第一个被摒弃的是“社交”。许多人对滴滴两起顺风车命案背后,“社交”价值观的误导记忆犹新。在2018年以前,滴滴力推顺风车时,一直在强调三点价值——经济价值、社会价值和社交价值。 “社交会不会出事?”,余目认为,“那些性暗示下,其实是明知故犯。现在的趋势是,社交的概念可以拿掉了。”

滴滴在去年12月的声明中已经表示,整改期间的顺风车已去除社交功能,禁止司乘双方自主编辑内容、评价对方,评价形成满意程度仅与出行行为相关,不向第三方展示,依法保护用户隐私。

在哈啰提出的“一系列规范和专业技术设定”中,“从产品上杜绝相关社交功能”被排在第一位。嘀嗒车主黄晓告诉全天候科技,为提升撮合效率,嘀嗒原本支持司乘双方行前沟通,但最近一次升级后,在订单未确定前,司机不能给乘客发送信息。

第二个被顺风车平台改善重点是针对上次事件中被广为诟病的“客服响应情况”。在近期发布的安全措施公告中,嘀嗒和哈啰同时强调了7*24小时客服,嘀嗒进一步表示,在春运期间,将安全专线升级为春运安全专线,扩增安全服务团队。此外,两家均表示为司乘双方提供相应的保险服务。

在确保“真顺风车”这一点上,几家出行平台均强调了对车主的审核。尽管在招募阶段,哈啰打出了认证车主可“48小时急速审核,月赚2000元”的口号,不过在对媒体的回应中,哈啰表示,对车主有包括事前、事中、事后各环节的审核体系,除了常规的证件检查外,还会增强动态跟踪,对车主进行随机抽查,针对路出现过偏差、计费出入较大、遭投诉较多的车主进行定向抽查。

嘀嗒强调,审核中会有“人工”参与,表示“一方面坚持人工审核,而非机器审核,一方面对驾照、行驶证、身份证、有车牌的车辆照片进行验真工作,同时还设置了定期复审的工作,从源头上进行把控。”

“现在每次登录都要通过人脸识别,”嘀嗒顺风车司机黄晓告诉全天候科技,“诸如借别人的身份证注册的事情,已经做不了了。”

不过,在接单搭载本文作者的时候,黄晓仍然“耍了一个小把戏”,因为他需要到市区送货,所以驾驶的是一辆面包车,车厢里堆满了盆栽,而并非注册时的“别克君威”。

事实上,在顺风车平台们各项谨慎的“条例”之下,一些司机的“小把戏”从未停止。即使在此前的5个月中,司机张萌仍然在滴滴快车与嘀嗒顺风车之间切换接单,“滴滴每三个小时强制我休息一段时间,不让接单,我就切到嘀嗒上来看看,两边综合一下,不浪费时间。”

1月24日,在哈啰顺风车上线的前一天,在“杭州哈啰顺风车司机qq群”中,已经有人发出这样的消息:“专业注册,夜间服务卡、驾龄不够、快车小号、有前科….可以搞定,绝对靠谱,所有业务做好付款。”

顺风车主齐然期待有更多顺风车平台上线,这样可以恢复此前“几个平台一起接单,出个差还能赚几百块”的生活。

“车主多平台接单很难监控和禁止,”余目认为,“滴滴之前尝试过屏蔽其他软件,但从另一个层面看,这未必合理,因为接单也是司机的自由。”

春运将至,顺风车试图藉此开启“下半场”。为此,各家平台似乎都推出了更加详尽的安全措施。只是,少数习惯游走在“灰色地带”的司机们,是否也会有所“应对”?在这一场你抓我藏的较量中,“真顺风车”能否顺利上路还要看效果。

(应采访对象要求,文中李宣,李梅清,齐然,乔晓彬,黄晓,张萌为化名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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