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,前纽约联储派到高盛(Goldman Sachs。注:不靠谱音译为,“狗门”)的监管员、2012-2014炮轰高盛和纽约联储的女主角Carmen Segarra出版了新书《Noncompliant: A Lone Whistleblower Exposes the Giants of Wall Street(揭露华尔街的孤独吹哨人)》。
花街(华尔街)吹哨人的往事
2012年,Carmen为能源公司Kinder Morgan收购El Paso的交易案(高盛给两家公司都做了顾问)出具了不利于高盛的工作报告、批评高盛内部没有建立起完善的防止利益冲突的防火墙机制,随后她被上级施压要求改报告措辞。
在Carmen拒绝后,联储解雇了她。解雇在联储内部是很少见的,她的前同事表示,很少有人被要求走人(let go)。彼时纽约联储的总裁William Dudley曾在高盛工作过21年。(纪录片《Inside Job(监守自盗)》中详细梳理过美国政界与华尔街之间的人员流动,大量华尔街高管出任美国财政部和联储高管。)
Carmen随后起诉了纽约联储和当时的直线领导及另外两名同事,称解雇违反了对吹哨人(Whistleblower,举报者)的保护条款、自己被解雇是因为在高盛问题上不会装聋作哑,毕竟她当时的直线领导说过,
(监管)要让高盛疼, 但一点点就好。
然而Carmen被判决败诉。Carmen在2014年上诉有效期终止前,于2014年9月公布了在职时录下的长达46小时的工作录音中的部分,实名举报联储对高盛监管不当,称联储官员们完全知道高盛钻了法律的空子,”legal but shady“(合法,但灰色),但联储完全不作为。著名花街财经作家,《说谎者的扑克》、《大空头》等畅销书的作者Michael Lewis在彭博专栏上赞扬Carmen,坊间议论也一度称Carmen是花街吹哨人。
民意沸腾后,位高权重如William Dudley也不得不去国会山做听证,解释纽约联储是否做到了监管上的独立性、是否与花街投行间保持了过密的关系等。
然而,Carmen的上诉依然被驳回。
新书说什么了?
Carmen被联储解雇后,现在受雇于一家致力于监管透明化、公平化的机构。这次340页的新书基于当年的工作录音,给出了一些更详细的细节。
当年Kinder Morgan花211亿美元收购El Paso的交易中,高盛服务El Paso一方的团队主管,Steve Daniel,竟然手上有价值34万美金的Kinder Morgan的股票。而当时高盛主管投行业务的老大(也是刚从Lloyd Blankfein手中接过高盛帅旗的新CEO) David Solomon竟然对这么明显、严重不合规的利益冲突行为毫不在意。
在录音中,特拉华的法官Leo Strine非常勉强地通过了这个收购案,因为高盛同时给交易双方都提供服务“很令人不安”、“交易带有天然的污点”( 注:尽管交易被绿灯放行,El Paso的投资者还是发起了集体诉讼,称这个交易被设计得让高盛中饱私囊。这批投资者最后获得了胜诉,尽管付出了2000万美金的律师费代价,但赢了1.1亿美金的赔偿)。但David竟然点评说:
我们的工作,就是讨论什么是冲突、和客户一起集智来判断这种可能的(利益)冲突是否会损害到我们。
而女斗士Carmen称她的联储同事竟然私下说,
内幕交易是违法,但只要你别被逮到。
“监守自盗Inside Job”方的说法
纽约联储对Carmen的新书内心OST可能是:简直不想回应。其发言人Andrea Priest的官方措辞是:
我们依然直接拒绝采信Segarra女士的指控。她(仅仅)在7年前、作为初级监管员、在纽约联储工作了短短的7个月(而已)。